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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计划协作者种子:TAF学习与实践之点滴记忆——和团队一起成长

种子 协作者后花园 2020-09-14


詹敏(种子)


于2006年底成为麦田计划第一位专职,工作至今。2013年届银杏伙伴。目前担任麦田教育基金会秘书长、理事、兼任筹资传播部部长。参与式学习/会议协作者。


编者按:


本次分享的文章来自麦田计划的协作者种子。种子回顾了自己在协作道路上的成长历程,从初次学习协作、到第一次将协作运用在项目当中、再到后来带动更多的人学习和运用协作……


一名协作者是如何成长起来的?协作的价值在哪里?如何将其结合到自己的机构和议题发展当中?每个对协作持观望态度、以及正在成长中的协作者,都在这些问题中自我挣扎。我们认为种子的成长历程所具有的代表性,能够让我们在某些片段中找到一些灵感,来回应这些疑惑。


2011年参加协力营,认识了大头和Heaven,当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协作者,就是觉得,好喜欢TA们。在整个培训的过程中,大头和Heaven带给我非常亲和的感觉,对每一个人都非常友好;对每一种状态也都表现出接纳。TA们通过各种方式,让我和小伙伴们能够快速地融入到团队,参与讨论,并且很快速的成长。


后来,我知道TA们有一个非常专业的名称——协作者。我想,我是在还不认识它的时候,就爱上了它了!所以,当2012年善导开始组织协作者培训时,我毫不犹豫地报名了。


记得除了填写报名资料,还接到健芬(前善导全职伙伴)的电话,了解我为什么要学习协作。我很认真地思考过后回答她,因为麦田正好需要。是的,当你有这样的需求的时候,就会更加努力的学习,同时在学习过程中也会更多地跟工作中的需求联系起来思考,然后尝试,总结……


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有点云里雾里,一直进入不了状态。我在心里开始对自己有些怀疑,在想自己是不是过于乐观了,协作这个东西,是不是太不适合我呀……但在最后一个课时的总结中,我发现,原来进入不了状态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呀,于是心态完全放松了。


在技巧的学习中,开始找到感觉了。复述、聆听、提问、反馈、达成共识,协作者的立场,等等,一边学习就可以一边跟工作结合起来,思考如果遇到这样的问题,可以如何去处理,或者怎样会更好。


第一次实践是2012年10月,在湖南古丈县我们的两个麦苗班,为孩子们做第二课堂活动。针对孩子的特点,我用到了Yuki在「提问」那堂课用到的「位置图」、Heaven用过的「通过画动物来梳理自己」,然后是「解手链」、「信任椅」等游戏,还有童话故事场景表演和编歌词。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基本上都能够完成小组任务。


但我也发现一些问题,比如男女界限有点严重,在拉手围圈时自动分成一半男生一半女生,不肯拉手只肯拉着袖子;比如在分享感受的时候,多数都说到团队力量大之类的话,而真正表达自己内心感受的孩子很少;比如活跃的孩子主导了小组任务的大部分内容,而内向胆小的孩子就只是被动参与,等等。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脑海里就一直出现《受压迫者教育学》里面的一些内容,感觉咱们的孩子在很大程度上被格式化了,他们会自动地选择说老师喜欢听的内容来回答。


今年11月,再次去到湖南古丈,为这两个班的孩子做第二课堂。这次的主题是「理想」。在这次活动中,我感觉到还是「老师对孩子们的影响才是最深的」:一个班的孩子,因为老师的宽严有济和开朗热情而显得非常有活力,讨论的时候思维也更加开阔,而且敢于表达;而另一个班的孩子,因为老师相对严肃,而且对TA们期望值太高,而显得有些沉闷和胆小。对于应该如何达成自己的理想,除了努力读书,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于是,我开始考虑,我其实应该给老师们做培训,而不只是针对孩子。


2013年,做得最多的是给麦田的志愿者们做团队建设。针对新团队,为TA们讲解麦田的发展史,帮助新人融入团队,设计一些游戏来增强团队的凝聚力;针对成熟的团队,帮助他们回顾历史和规划未来,让大家更清晰团队是怎样一步一步发展起来,将来应该做什么,怎么做;而针对存在问题的团队,则是提供一些工具,帮助TA们去梳理,讨论,集思广益,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开始很多人对我这样做不看好,说「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但我想,首先,是让大家喜欢上这种方式,觉得好玩,有趣,并且有思考,有协作,有收获,这样就够了。


麦田计划培训现场


我要做的,是让大家看到,原来在传统的「教授」的培训模式之外,还有这样一种方式,是可以用来学习的。而那些对此有深刻认同感,并且愿意尝试的麦友们,TA们会跟我一样,去尝试这种方式的更多应用。慢慢的,就会有更多像我一样的协作者,和我一起来为麦友们做培训了。


带着这样的信念,我用一年的时间,走了30+个团队,做了40+场活动。虽然其间也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我还是很欣喜地看到麦田的变化:


1、学习的氛围越来越好了。每次有「分享、送书」的活动时,大家都很踊跃的参与,看完书后,也会有一些麦友很认真的将收获、心得在论坛分享;


2、集中培训的时候,大家更用心了。原来那种以培训之名行聚会之实的现象也慢慢地没有了,大家在培训结束后,也都积极地在团队内部组织交流在分享会,把收获带给更多麦友……


在这个过程中,也成长起来很多像我一样的协作者,TA们一方面跟我交流学习的心得,讨论如何去设计活动方案,反思活动过程中的问题;一方面也有意识地从其他的渠道学习更多的知识,并运用到我们的团队建设中来。


在12月的麦田集中培训中,我们用了2天的时间来学习协作。


一是请了上海一位专业培训老师,为麦友们讲参与式培训的理论,并带来很多的实践项目;二是利用思维导图这个工具,引导大家学习如何做梳理、规划、讨论,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把重要的内容交给了新成长起来的协作者啦子,让大家体验跟我不一样的协作风格,并引发大家关于协作风格的思考。


麦田计划培训现场


在四天的培训结束时,我第一次用协作的方式,引导大家回顾整个培训的内容,帮大家把相关的重点、亮点串连起来。在麦友们后来的分享中,这些环节,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包括一起参与培训的麦田同行计划伙伴机构,都觉得有很多可以运用到未来工作中的手法。我想,我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当然,要实现「让每个麦田团队都有一个协作者」的目标,还需要继续努力。所以未来三年,「团队建设」,都是我的工作重点之一。


我也希望,能够有机会参与协作者的进阶学习,让自己更强大,免得被麦田呼啦啦成长起来的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3月,善导的Heaven、嬷嬷、与麦田的开开,共同组成协作者团队,为麦田计划带领了5天的参与式学习TOT工作坊。种子也作为参加者一起参与了5天的学习。


下文是工作坊后,嬷嬷对种子进行访谈的部分现场实录。与上文种子的自述相结合,我们可以有更多的视角来认识协作,看到协作的价值所在。


嬷嬷:从你学习、然后慢慢地去推动,从你的理解上,「协作」对麦田团队来讲有什么意义或价值吗?


种子:第一个是,我自己很喜欢这种方式。当我自己看到像我这样的人,就是可能会有点害羞、不敢在公开场合发言的人,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想法,从而得到成长,我就想着是否也可以把这样的方式运用到志愿者的身上。


因为麦田要从扶贫式的助学向深度助学做转型,原来对志愿者的要求很简单,把钱发给孩子、把书发给孩子就可以了,但以后对他们的要求会更高,所以觉得他们也需要成长,那有什么方式让他们成长,我就想到了这样一个方式。我自己也会比较喜欢这样的方式。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理解对不对,(指协作)其实是一个很民主的方式,是让每一个人都能够参与到其中的,比如机构的发展、事务的决策。这样的方式更适合麦田这样一个群体,也更符合志愿者团队的运作方式。


如果是用一个很集权的方式去管理志愿者,志愿者不会说「我听你的,你告诉我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觉得特别这么大的一个群体对于我们来说管理的压力很大,用集权的方式是管不了的。


我们也希望志愿者能够有更多这样的意识,要参与到麦田的管理中来,认为麦田的发展是跟自己相关的,志愿者也是有责任的。我想通过这些方式去激发他们。


麦田计划培训现场


嬷嬷:对整个团队来讲,关于共同去讨论或者学习的场景,你在推动这件事情的前后或者过程中,你看到了什么样的变化吗?


种子:原来麦田的培训实际上很简单,就是从总社的层面去开展,基金会的层面我们基本上不做,团队自己去做的话就会做关于走访和图片展的培训。所谓的这些培训的模式就是负责人在这个过程里告诉我们要做哪些事、怎么分工、要注意什么。


这样的培训方式,第一,最终的效果是有限的;第二,有时候那些被告知要做什么事情的人不去做这个事,我们也发现他们老是觉得有的问题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我觉得这就是麦田的培训原来的一种状态,原来我们也没觉得自己可以做培训。


特别有意思的是在2012年时,当时我们协作者培训的第一期有一个读书会,每个小组会看一本书,健芬那个小组看的书是《引导——群策群力的实践指南》,讲了加权平均」那样的一个工具。我也在麦田内部去运用这样的工具,比如像年会的承办,我们以此来判断一个团队是否适合来做年会,通过线上的方式来做,做完以后大家发现对于这种方式产出的结果大家的接受度更高。


我们昨天在讨论一对一资助中怎么去看一个孩子他是否是符合麦田资助的标准,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很感性的,「我喜欢这个孩子」,或者「我就是觉得TA特别穷、特别可怜,很想资助TA」……所以我们的志愿者也会运用这样的工具来做评估。做完之后他们自己会有一个发现:可能第一感觉是这个孩子特别需要资助,但是一个综合的评定下来之后发现TA其实不是。还有可能原先觉得这个孩子的家庭状况挺好的,但是综合评定下来发现TA得分很低。大家就会看到自己的看法是片面的。


我们也会把这个工具运用到我们的项目里面,主要都是在麦苗班,像啦子就会用,一起来讨论怎么选一个图书管理员,怎么制定一些班级的规则等等。我发现这个过程其实对于我们,不管是志愿者也好、孩子也好,都是一种能力的培养。


麦田计划培训现场


嬷嬷:有影响到志愿者,有影响到这些孩子。


种子:对。原来我们开始做深度助学的时候,我们讲的是,你去给孩子发钱的同时还可以给点时间互动,但具体怎么互动,其实我们是不知道的。志愿者其实也是想那可以玩玩游戏啊,玩的游戏可能也是「老鹰抓小鸡」那些,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做这个游戏,就仅仅是玩一玩吗?这个游戏应该怎么做?可以帮助他们怎么样?


后面大家开始通过协作的学习,慢慢的就会把这些手法运用到他们的课堂里面。我觉得真正重要的是我们不仅仅跟一个孩子待在一起半天,而是我们真的可以带给TA一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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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种子

编辑:粽子

图片:麦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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